Angel beats （06）【崔尹feat.死鬼cp 同人】
不论还有无人看，整理文件的时候偶然挖到了第六篇草稿，就放上来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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儀器急促的鳴叫打破了病房的寧靜，老人的靈魂正在逐漸脫離軀體，緩緩的自床頭直起身來下了地，怔怔的目光鎖在了崔允臉上。
崔允理所當然看向了身旁的人：「拜託你了。」
天使瞄了眼他認真的神情，沒有說話。
氣氛一度凝滯，崔允依然看著他，他看著自己的掌心，遲疑的嘆了口氣，終究向前一站，伸手擁住了眼前殘破的靈魂。
當他的手一湊近對方的後頸，那些黑霧就像有感知般拼命的向外消退，他的瞳孔騰起了金燦的光芒，帶動了胸前的耶穌墜鍊同時閃耀著聖潔的光，溫暖又強勢，僅僅一瞬間就籠罩住老人周身，一點一點的驅散了他背後黑暗的束縛。
他這樣一反常態的模樣與氣勢，像在進行一場洗滌的儀式般神聖而威嚴，也彷彿像在警告，神所愛的並不容它們玷污。
崔允看著這耀眼的一幕，心裡竟沒來由的騰起一絲絲暖意。
「啊……啊……」
等到天使放開了雙手再退開，金容秀終於微微張開嘴，發出了呻吟。
當身上的黑霧逐漸消散，他的膚色已不再灰敗，氣色不再蒼白，面容也不再癡呆，甚至原先不便的身理障礙也痊癒了，整個人就彷彿回溯到了曾經健朗的時候。
暖暖的光調罩在他衰老的面龐，他的雙眼朦朧似含著淚水，神智卻無比清醒的看向崔允，從頭到尾不曾別開過眼。
這時醫護人員也趕了進來，匆忙地對著病床上老人的遺體做著急救，病房內頓時一陣混亂，於是他們就這麼錯身站立在湧入的人群中相互對望。
「你回來了……」
只聽那老人看似出神，癡癡的開了口。
這一聲呢喃清晰的迴盪在極度嘈雜的病房內，卻絲毫沒有被忙碌中的人們聽見，崔允聞言驚異的抬眸，困惑的反問：「你見過我？」
然而金容秀彷彿沒聽見他的疑問，只逕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，神情中帶著一股不可思議，繼續喃喃道：「你回來了，居然還是和以前一樣……這次你是來帶我走的對嗎？」
崔允舉著紙牌的手頓了一頓，退回到身旁的天使也不禁打量起老人投注在他身上那強烈的視線。
雖然他說得話有些奇怪，但這還是頭一次有陰間使者被死者主動識破了到來的目的，倒是有趣。
只是沉默了一陣後崔允便決定忽略對方奇怪的自言自語，在天使驚訝的目光中緩緩點頭：「……我確實是來替你引路的，金容秀Xi，因為你的時間已經到了。」
「……」金容秀無聲的望著他，看樣子是非常淡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。
「……在走之前，你是否還有什麼想完成的事？」
聞言，天使在一旁訝異的挑起了眉，一時有些無法消化……這傢伙實在是不停的在刷新他的認知紀錄，陰間使者還帶幫人完成遺願的嗎？
金容秀聽見他的話，卻立即嘩嘩地落下了眼淚來。
「有……」他的聲音低沉，不知為何語帶感激，目光深切的望著他，逐漸淚流滿面道：「以前你曾經於黑暗中拯救過我一次，現在又幫了我，我真的……非常的感謝……如今，我只有一事相求……」
正當他說話的時候，病房內倏然一靜，急救的人員終於蔫在一旁，正式宣告了他的死亡。
「必須趕緊聯絡金女士才行！」只見護理師連忙推門而去站在門口撥起了電話，欲將剛離去的母子給叫回來。
崔允雖對於他熟捻的語氣不明所以，卻仍耐心的等待著他的下文：「請說。」
於是金容秀終於哽咽的開了口。
遠方剛搭上公交車的母子倆正相識而笑，討論著晚餐的內容，毫不知情的婦女直到接起電話才垮了嘴角，在司機好奇的目光中僵住了笑意。
……「你確定嗎？」待他說完，崔允的眉宇間依舊平淡，波瀾不驚的向他確認道。
旁聽的天使歪了歪頭，這允諾的人和許願的人還真都挺叫人唏噓的啊……
同一時間婦女攔住了司機，抱起兒子急急忙忙下了車就準備往回趕。
只見金容秀鄭重的點頭。
「拜託了。」
於是崔允覆又沉默，輕輕地頷首表示答應，眼裡驀地亮起了一道邃紅的光。
「媽媽，我們要去哪？」
「當然是回去找外公，你外公……」
赫然，攬著兒子走的婦女又在路上停住了腳步，目光茫然的看向四周。
「外……？嗯？父親不是早就過世了嗎？我這是怎麼了呢……」
「媽媽？」
「啊，沒事，我們快點回家吧，今天晚上吃咖哩怎麼樣～？」
當怔怔的她再次對著兒子綻開一笑，眼底原來潛藏的抑鬱都已然消逝殆盡，最終倆人的身影竟又從原路折返，在孩童甜甜的歡笑聲中背離療養院的方向漸行漸遠。
而院內的走廊上，剛掛完電話的護理師也陷入了一陣茫然，等到回過神來再看向手中的病例本，上頭親屬的名字早已消失，她卻不見驚訝，只是忽然對著空白的欄位悲嘆了一聲：沒有家屬的患者真是可憐啊……
隨後便抬頭對著護理站內的同事呼喚道：「快去聯絡社工和殯儀社吧！」
……
病房內，金容秀露出了釋懷的一笑。
「這樣一來，我就能放心的離開了。」
『如果可以，我希望從他們的記憶中消失……雖然他們今天來看我了，但我知道，她一直都很怕我，以前我曾用可怕的方式傷害過她，儘管那並非我自願，但我還是做了枉為人父的事，我不希望這個陰影一直留在她的心裡……所以，讓她忘了我吧，連同朴日圖那傢伙所帶來的陰霾全都掃去……』
他微笑時身上的光芒正冉冉升騰，變得更加明亮。
「親愛的天父，請你赦免，引領你的子民——」崔允低垂了眼眸，最終按照老慣例為他進行了祈禱。
天使則在一旁環胸，又忍不住揉了揉耳朵，當他一念起禱言，胸口的墜鍊又開始突兀的一閃一閃，也不知道天上那老家伙是否真能聽見……
接著空氣中開啟了一道光砌的門，金容秀顫抖的回首望去，又聽到了崔允安定人心的話語。
「我不知道你接下來會去哪裡。」崔允在祈禱結束後又對他道：「但是不需要擔心，不論結果如何，那都是安排好的，你有罪要贖，也有最終的歸屬。」
「真心的謝謝你。」金容秀聞言點了點頭，在轉身前又朝他淺淺地笑道。
最後，他終於邁出了步伐，整個人都消失在了光裡。
病房內的光芒大盛之後逐漸消散，兩人看著遺落在地上的種子，一時都沒有言語。
半晌，天使看著崔允將種子撿了起來珍重的收進口袋裡，才遲疑的開口：「……他剛剛提到的名子，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。」
「……」
「朴日圖——」
崔允的動作一僵。
倏然間，洶湧的浪潮聲和惡鬼低沉的嘶鳴似乎片面湧現在腦中，包含對於那稱呼，同他那字字凝重的沉吟，一模一樣的語調也衝擊著他封閉的潛意識。
『朴.日.圖』
——是的，曾經也有人這麼叨唸過。
他也覺得熟悉，可是僅僅一瞬間，那種被刺中的感覺又變成了茫茫地空虛……這已經是第二次了。
崔允不禁愣了會神，遲疑的盯著對方深思的神情，與一動一動的嘴唇。
「似乎是陰間相傳曾經逃過獄的傢伙，被驅逐了還能夠留下記號，看來也是個有能耐的——」
只聽天使意味深長的低喃，之後卻忽然轉向他，神色複雜道：「可是你說，我為什麼會在他的記憶裡看見你呢？」
……
「那是什麼意思……難道……」
一時間，電視劇的對話音效都淪為了嘈雜的背景。
王黎吃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，看進了他的雙眼，確認了裡頭沒有一絲戲弄與玩笑。
『那傢伙的靈魂就只剩個空殼。』
鬼怪可以看見陰間使者看不到的一些東西，他是知道的，只不過這人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出這種事，還真叫他猝不及防。
「反正有這麼一回事…」
然而鬼怪的視線流轉了轉，卻終究沒有正面回答，只是笑著聳了聳肩，撫著下巴高深莫測道：「如果我猜得沒錯，那應該就是他一直只能當個見習生的理由了。」
於是王黎瞇起眼，對於他刻意賣關子的行為表示鄙夷。
鬼怪此刻的模樣只有油膩與欠揍兩個詞可以形容，但直覺上，他卻還是接受了對方不願深談的態度。
以他對這人的了解，大概是認為不需要特別解釋，這些事總有一天都會自動真相大白，畢竟從那兩人出現開始，冥冥之中他們的緣分早就已經都纏繞在一起了。
何況，天使的靈魂不健全這種事雖然震撼，但其實也輪不到他倆插什麼手。
所以他最終也只是嫌棄的「嘁」了一聲——
「……」
柳德華無措地看著又在“深情對視”的兩人，孤獨的身影依然杵在後方不停的張望：「叔叔們到底在說什麼？？為什麼一個字都聽不懂？？……什麼靈魂？什麼空殼？見習生？哪個傢伙嗯？？？」
……
晚風輕輕攛進房裡，而崔允手中的紙牌在剎那間燃燒成灰燼，瞬間清空的病房已變得淒涼無比。
天使奇怪的疑問響在耳邊，他抬起眼來看向了對方，衣擺在空中甩出了微小的弧度。
「那是……什麼意思？」
天使眨了眨眼，面無表情，習慣性的雙手環胸道：「……剛才在淨化他的時候，我偶然間以他的視角看見了你，在昏暗的房間裡，似乎在對他進行驅魔。」
那時他正擁抱著對方，金容秀的記憶就這麼將他拽進了黑暗裡。
幽閉的病房燈光閃爍，他被一人壓制著動彈不得，那人額冒冷汗卻神色堅定，迎著微弱的光線抬起臉來，竟是和崔允一模一樣的面容——
之後畫面再一跳轉，在那事之後，明亮的走廊裡，那人又面色祥和的對著坐在輪椅上的他伸出了手來。
他細細的品味著這一幕幕畫面，越想，就越覺得奇妙。
「你確定是我嗎？」崔允面色嚴肅的向前一步，扣住了他的肩詢問：「那是，我的前生嗎？」
天使被對方忽然的靠近弄得有些不適應，默默後撤擺脫了他箝制的手道：「嗯啊，他也許真的曾經認識你也說不定。」
崔允看著他若有所思的表情怔了怔，隨後驀地想起了什麼低頭翻找衣兜，下一秒竟又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了一疊紙牌，天使便被他的突兀的舉動給吊起了胃口。
「什麼情況？」他忍不住湊了過去，一時半會也愣在了那裡。
被崔允修長的指節捏在手裡攤開的紙牌一共三張，居然全是空白的，當他湊近看時卻正巧看到，其中一張正浮現出字樣。
——金允熙。
三個字，由淺至深，沿著流金的尾韻慢騰騰的烙印在紙牌中央……
「其實」
寂靜的氛圍流淌了半晌，崔允終於低聲開口。
「在你出現之後，我就收到了這些命牌。」他將手中的紙牌放低：「一開始，只有金容秀的有名字，其它全是空白。」
「……可是現在」天使訝異的對上他深邃的目光：「出現了新的名字？」
什麼莫名其妙地，這整得像解謎似的空白命牌，還真是聞所未聞……
「嗯」崔允緩緩地點了點頭：「似乎解決了一位，下一個人名就會出現。」
他眉頭深鎖，看著新浮現的名子，低沉微啞的嗓音再次隨風響起，縈繞在熄燈的空病房內。
紙牌上最終靜止於墨黑端正的字跡，在兩人眼前，就像是一道特別的線索：「……現在看來，這些人，很可能和我的前生有關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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